為什麼他要用乏味的信心喊話來回應我近乎悲慘的語調?
「但願你知道,我對真正重要的是有多麼無知。」
我拔足涉水,想辦法既不溺水、也不安全游過,只是留在當場,因為這裡就是真相所在的位置____儘管我無法吐實,甚至給予暗示,但我發誓真相就在我們身邊,就像我們聊起剛剛游泳時搞丟的項鍊那樣:我知道項鍊就在水裡。但願他知道,但願他知道我給他每個機會,將二和二加在一起,然後得出比無限還大的數字。
如果他明瞭,他必定早已起疑;如果他起疑,他必定曾經處於相同的立場,從平行小路的另一頭,以冰冷、帶著敵意、玻璃眼般犀利且無所不知的眼光觀察我。
他必定想到什麼___天曉得是什麼。或許他不想露出太驚訝的神色。
「什麼重要的事?」
他不老實嗎?
「你明明知道。到了這節骨眼,就屬你最該知道。」
沉默。
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?」
「因為我認為你該知道。」
「因為你認為我該知道。」他慢慢複述我的話,試著了解這幾個字的完整意義,理出頭緒,藉著重複這句話拖延時間。我知道,鐵燒的正灼熱。
我脫口而出:「因為我希望你知道。因為除了你之外,我沒有別人可說。」
我看著他。這時候我應該說謊,告訴他,他完全搞錯了。我正打算這麼做。
他打斷我:「聽著,你有一段美好的友誼。或許超越友誼。我羨慕你。就我的立場來說,許多父母會希望整件事就此煙消雲散,或祈求兒子很快重新站起來。但我不是這樣的父母。就你的立場來說,如果有痛苦,就去照料;如果有火焰,也不要掐熄,不要粗暴地對待它。讓我們夜不成眠的退縮可能很糟,但眼見別人在我們願意被遺忘以前先忘了我們,也好不到哪裡去。為了用不合理的快速度治癒問題,我們從自己身上剝奪了太多東西,以致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破產。每次重新開始一段感情,能付出的東西就變的更少。為了不要有感覺而不去感覺,多麼浪費啊!」
以你的名字呼喚我
安德烈·艾席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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